奥利警官将枪对准妖怪的头部的眼睛处,厉声喊道:“放下孩子,不然我一枪毙了你!”
妖怪看清楚对方正是上次交过手的警察,紧张的心似乎冷静了下来:“又是你啊。你能一枪毙了我吗?我可是不死身。我现在要杀了这个孩子,你倒是开枪。”
妖怪正要将触手缩紧,金发男孩心里也暗叫该死,突然有一只手抓着了触手,不让它继续挪动,那个人正是觅真。
“被你害死了,死光头!”金发男孩用沙哑的声音喊道。
“我不会让你死,绝对不会!”觅真的指甲陷进了触手,死死扣住。
突然一个巨大的拳头从妖怪的肉堆中长出来,一个重击将觅真击飞。觅真在地上栽了个跟斗,艰难地爬起来,正担心那孩子的安危,却见那触手居然断成两半,金发男孩一个翻滚跳到他的身前。
觅真还在发呆,金发男孩晃晃手中的匕首,说:“防身用的,派上用场了,这次还真要感谢你分散他的注意力,我才有机会掏刀。”
看到男孩的表情,觅真想起曾经想变强的自己,正想佩服男孩的身手,被身后一身“小心”惊醒,看到一只触手形成的钻头往男孩这边冲来,他下意识下推开男孩,触手瞬间从自己胸口正中央穿过。
男孩被推到在地,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,觅真胸口喷出来的血有几滴溅到他脸上,他觉得火辣辣的,像燃烧的碳石一般。
下一刻,他大叫地跳起来,握着手中的匕首对着那触手一阵乱插,触手中的黏液沾满了他的双手,最后触手终于断开。觅真顺势倒地,男孩跑过去扶住他。
奥利警官见准时机,一挥手,警察们纷纷往妖怪身上扫射。妖怪惨叫怪吼着,但是并没有倒下。
阿一和采儿跑过来和男孩一起将觅真搀扶着躺下。
“死光头,你是白痴吗?哪有人为了别人自己死掉的!”金发男孩大骂,骂着骂着眼泪啪啪啪居然掉下来了。
原来这男孩的父亲便是为了别人而死的。父亲是个游泳好手,每到夏天,父亲就会带他去河边游泳。他九岁的那年,一次跟父亲游泳时,游了几个钟头刚上岸时,那里发生了一起儿童落水事故,当时已经筋疲力尽的父亲,还是毫不犹豫地重新跳入水中。当时已经开始涨潮,河水变得湍急起来,父亲将那儿童托起岸上后,再也没有力气上来。
后来获救儿童的父母,因为担心赔偿问题,竟然矢口否认这件事,坚持说他父亲是自己游泳出事。而当天在那里游泳的只有他们,没有任何路人可以作证,死无对证,而且因为他们家是在外来工人家庭,在当地得不到任何支持。双方争论了一整年,最后金发男孩的母亲心灰意冷,带着孩子搬离了那里。
从此男孩决心为自己而活,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一切都要利用,为了自己的利益,他可以牺牲任何人。
他觉得为别人牺牲是件极其愚蠢的事情,然而今天面前这个男人,既然就是为了自己而快要死掉。
“看来你也是个心软的孩子。”觅真虚弱地说。
“觅真,你的胸口!”采儿叫道。
觅真往胸口一看,看到在伤口的周围,竟然都结了一成金属,而且那层金属正在吞噬贯彻胸口的那根触手,伤口在愈合!
“也许伤势让体质发生了变化,铁武在治疗伤口,有希望!。”阿一说。
“还没死吗?可恶可恶!让我来补一刀!”妖怪叫着又发射出一根触手过来。
金发男孩跳起来,左手伸出去阻挡,触手从他手臂穿过,现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我欠这个光头一条命!”男孩右手挥动匕首,砍断了那只触手。
金发男孩突然想起了父亲的样子,还有埋葬在心里多年的善念。然而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考,怎么回事呢?他觉得喉咙有些痒,然后看到几滴血滴在地面,用余光去观察,看到被自己砍断的触手竟然伸出一根分支,分支穿过了自己的喉咙。
“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,死光头。”金发男孩如是想到,然后就不能再多想了。
“妖怪!”觅真从地上跳起来,跳得如此之高,头发都挠到了天花板,然后一挥手,砍断了男孩身上的触手,接着将男孩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地上。
“竟然活过来了,胸口的伤口也不见了,而且手臂变成了刀!你也是妖怪。”妖怪叫道。
觅真不语,伸出两只手,双手竟然都变成了镰刀。妖怪惊恐而后退,觅真已经袭到他眼前,一削,一块肉飞出去,一劈,肉团分成两半。
妖怪尝试分离的肉团中伸出数跟触手进行攻击,只见觅真一个旋风转,所有触手啪啪啪分成豆腐块掉落在地上。
围观者正想拍手叫好时,突然从中间的肉团中击出一个拳头,拳头有车头那么大那么重,将觅真击飞到几米之外。然后被切散在四处的肉团开始重新汇聚成一个整体。
“我的真正能力是自由操作自己身上的肌肉,无论分离成多少块,都能汇集回来。”这时从窗外飞来一个个眼球,那些安置在外面的眼球,全部汇集到那个整体上,肉团越发庞大。
“所以我能将这些肉泥,做成任何器官,眼睛,拳头,甚至骨头。”说着妖怪身上长出很多白色的尖刺,那是骨头材质,坚硬而锋利。
那带刺的肉团开始旋转,向觅真飞来。大家都捏了一把汗,觅真却十分镇静,双镰刀张开成一字型,也旋转起来。白色旋风和银色旋风,对撞瞬间,白色小块如雪花般喷射开来。
一直畏缩在角落的惊慌的孩子们,这时有个大胆一点的男孩,伸手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小块,竟然一碰就碎。他再抬头看时,白色旋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,而空中洒落了若沙子一般的肉末。
银色旋风缓缓停下来,双手的两刀化成血水散落在地上,觅真气喘吁吁。
“能将肉泥做成任何器官?做出来的假眼没办法看到东西,做出来的拳头软绵绵的,所以做出来的骨头根本不足为惧。没有骨头的东西,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。”觅真说。
掉落在地上的肉末稍微动了动,再也无法汇聚到一块去。
“看来就算是妖怪,切成这么小块,也无能为力了。”阿一说。
校园挟持案的妖怪歹徒就这样被击毙了。几日后,金发男孩的母亲将孩子的坟墓建在他父亲的隔壁。觅真他们带着花束前去探望。
“这孩子跟他父亲一样值得尊敬。”觅真安慰着那个伤心的母亲,然后恭恭敬敬的将花放到男孩的墓前。
那天晚上,阿一看到觅真站在研究所的那棵树面前,呆呆地看着,便走过去。
“肉泥妖怪临死前跟你说了些话吧。”
“是的,就在他被我切成粉碎的前一刻,但是我听不太明白。”觅真伸出双手,变成镰刀,然后又变回来,现在他已经基本掌握了铁武的生成办法。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真想能够回到那个世界,那个世界到处流淌着鲜甜的血,想喝多少就有多少。”
“那个世界,指的是妖怪的世界吗?”阿一双手插入衣袋,“顺便说一下,那个学校半年前有一个男老师失踪了,根据那个实习老师的证词,肉泥妖怪的声音跟失踪男老师的声音一模一样。”
“失踪后再化成怪物出现,跟平子一样……”
“妖怪的世界,如果不想办法进去看看,这场战争就没办法结束。”阿一拉了拉衣帽,弓着身子走开了。
觅真继续看着眼前的这棵喝着血液长大的树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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